第(3/3)页 。袍角处,沾着几点细微的、不属于这深宫的尘土,显然是刚从宫外快马加鞭赶回,连衣袍都来不及更换。 正是晏少卿。 他的目光如两口深不见底的寒潭,越过那些噤若寒蝉的宫人,精准地落在了华玉安的身上。 那眼神里没有怜悯,没有探究,只有一种近乎冷酷的平静,似乎在确认一件早已在他算计之中的“物事”是否完好。 在他身后,两名身着金甲的禁军鱼贯而入,步伐沉稳,目不斜视。 他们手中合力捧着一个紫檀木托盘,托盘之上,用一块明黄色的绸缎严严实实地盖着。 明黄! 那是帝王御用之色! 守门的老嬷嬷和那几个太监看到那抹黄色的瞬间,腿肚子都开始打颤,“扑通”几声,齐刷刷地跪了一地,头埋得比地砖还低,连大气都不敢喘一口。 华玉安的视线,却连在那抹象征着至高皇权的明黄色上停留一瞬都未曾。 她甚至没有看晏少卿一眼。 仿佛那个为她搅动了满城风雨的男人,与这殿内的梁柱、地上的青砖,并无任何不同。 她只是借着墙壁的支撑,缓缓地、一寸寸地,将自己僵硬的身体撑了起来。 脚踝处,晏少卿送来的药膏正隔着皮肉,持续不断地散发着一股清凉的暖意,那锥心的肿痛竟已消散了大半,足以支撑她站立。 那痛楚,反而像一根鞭子,抽得她愈发清醒。 她挺直了脊背。 那身早已被血污和尘土弄得看不出原样的囚衣,穿在她身上,非但没有半分狼狈,反而因着她那双燃着复仇火焰的、过于平静的眼眸,透出一种令人心惊的决绝。 她动了。 迈开脚步,跟着那两名捧着托盘的禁军,一步一步,朝着门外的阳光走去。 她的步伐很慢,甚至有些不稳,但每一步都踩得极实,像是在丈量着自己从地狱重返人间的距离。 宗祠的过道很窄,她必须经过那群跪在地上的宫人。 当她走到华玉蓝身边的,暗中指使下人使坏的老嬷嬷身前时,华玉安的脚步顿了顿。 老嬷嬷感觉到了头顶投下的阴影,身体抖得如同风中落叶。 她能清晰地听见自己牙齿打颤的声音,心中的恐惧早已漫过了头顶。 第(3/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