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0江南雨落-《妃惑宫城之凤华绝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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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风染霜点头,嘴角勾着浅淡的笑:“好啊。等他们来了,咱们就带他们去野狼谷,看看兄长当年种下的那片胡杨林,再告诉孩子,他的父亲是英雄,和他舅舅一样,都是守家卫国的好汉子。”

    几日后,风染霜离开北疆,坐着官船往江南去。此行一是为了查访民生,二是为了兑现承诺——将风家半数财产拿出来,修江南的水利堤坝。当年兄长总说,江南是大靖的粮仓,水利要是不通,一遇汛期,百姓就得流离失所,朝廷的根基也会晃。他当年没来得及管江南的事,如今,她替他来做。

    船到苏州府时,恰逢梅雨季节。细雨如丝,落在青石板路上,溅起细碎的水花,把白墙黛瓦润得发亮。风染霜撑着把油纸伞,走在苏州的街巷里,身旁跟着青禾与苏州知府周砚。巷弄两旁的红灯笼悬在檐下,雨雾裹着灯笼的暖光,把江南衬得像幅浸了水的画。

    “娘娘,前面就是要修的堤坝旧址。”周砚指着不远处的河岸,语气里满是愧疚,“去年汛期时,这里溃了口,淹了附近三个村子,百姓们躲在山神庙里,吃了半个月的糠麸。如今有了风家的资助,咱们定能把堤坝修得结结实实,让百姓们睡个安稳觉。”

    风染霜走到河岸旁,蹲下身抓起一把泥土——土质松软,一捏就散,若只铺石料,下次汛期还是会溃。她指尖捻着泥土,轻声道:“修堤坝时,不仅要用青石夯基,还要在堤坝内侧种上柳树。柳树的根能扎进土里固堤,枝叶能挡雨,夏天还能给百姓遮荫。兄长当年在北疆修堡垒,就常用这法子,既实用,又不亏了百姓。”

    周砚连连点头,躬身道:“娘娘想得周全!末官这就让人去寻柳树苗,定按娘娘的吩咐办。”

    正说着,远处传来一阵孩童的笑闹声。风染霜抬头望去,几个穿蓝布衫的孩子撑着小伞,在巷口的石桥上追跑,桥下乌篷船缓缓划过,船夫唱着江南小调,调子软得像棉花。她望着这平和的景象,心里忽然安定下来——这就是兄长想守的山河,是她如今要护的人间。

    当晚,风染霜住在苏州府的驿馆里。青禾整理行李时,从包裹里翻出个蓝布包,轻轻递过来:“娘娘,这是从忠勇祠带的,是风将军当年的日记本,您要不要看看?”

    风染霜接过布包,指尖抚过磨得发亮的牛皮封面,小心翼翼地打开。纸页已有些泛黄,字迹却依旧清晰,第一页上写着:“十八岁,从军。父赠‘风凛’印,言:‘凛者,正直也。守疆者,当如凛风,不折不屈。’吾记之,不敢忘。”

    一页页往下翻,尽是兄长从军后的点滴:有第一次领兵作战的紧张,写着“手按剑柄时,指节都在抖”;有打胜仗后的雀跃,画了个歪歪扭扭的酒杯;有见百姓遭灾时的自责,字迹重得透了纸背;也有对家人的思念,提过“妹妹总爱揪我头发,如今该长大多了”。

    翻到野狼谷之战后的那页,风染霜的眼泪忽然落了下来。纸上写着:“今日,三百弟兄抵住两万蛮族,无一人退。战后清点,伤二十,亡五。吾立阵前,见弟兄们血染征袍,仍挺脊梁,心中愧甚——若吾指挥再细些,或许便不会有弟兄殒命。往后,吾定当更慎,护弟兄周全,护北疆周全。”

    她想起白天赵峥说的话——当年野狼谷之战后,兄长在阵前跪了一夜,为牺牲的弟兄守灵,第二天就带着人去寻遗体,亲自送回他们的家乡,连小兵的鞋带松了,都蹲下来帮着系好。

    “兄长,你总是这样,把所有责任都扛在自己肩上。”风染霜用指尖轻轻擦去纸页上的泪痕,声音轻得像耳语,“如今你放心,你的弟兄们都好好的,北疆的防线固若金汤,江南的百姓也能安稳度日。你想做却没来得及做的事,我都会替你做好。”

    次日清晨,雨停了。风染霜带着青禾去了苏州府的学堂——这是用风家财产修的第一所学堂,昨日刚完工,今日是开学的日子。学堂门口挤满了百姓,手里捧着自家种的蔬菜、晒的干货,见她来,都涌了上来。

    一位白发老妇人捧着篮杨梅,颤巍巍走到风染霜面前,眼里闪着光:“皇后娘娘,您为我们修堤坝、办学堂,是江南百姓的大恩人啊!这是家里树上结的杨梅,甜得很,您尝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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