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页 宋沛年一点儿都不气恼,面无表情看着地下的小厮,平静道,“那么你呢,不是贱民,一个高贵的奴才?” 宋老头倒是被‘贱役’二字刺伤,当着他的面这么说他,他可能无所谓,可是当着他大孙子的面说,宋老头心里像是有一千根针在扎。 他觉得自己在大孙子的面前不再高大,不再‘无所不能’,不再能为他遮风挡雨... 宋沛年扶住宋老头,一字一句道,“我爷爷是一个衙役又如何?旁人如何看待我管不着,但是我们宋氏一家子,都为我爷骄傲自豪。” “我爷爷贫农出身,祖上世世代代没一个走出大山的,可我爷走出去了。不但走出去了,还凭着一身的本领进了衙门谋了一个糊口的活计,养活了我父亲与两位叔叔,助他们成家立业,后又帮扶孙辈。不但如此,还为后代积下家业,让子孙后人能在这权贵遍地的京城立足。” 宋老头听到这话,身子止不住发抖,眼里的热泪再也控制不住,不断往外流。 原来,他的孙子从不嫌弃他是一个小衙役,还为他感到自豪啊。 宋沛年轻轻拍了拍宋老头的手背,又道,“我爷爷,对得起家人,也对得起‘役’这一字,几十年来风雨无阻,从不缺值,经他手上的活,不说百分百无错处,但也能说百分之九十九。” 说着还看向四周,大声道,“不单单是我爷爷,还有在场的诸位,都不是你口中的贱役,都是顶天立地的大丈夫,所行事虽小,但上为上峰排忧解难挥戈反日,下为百姓披荆斩棘日月星辰。” 听到宋沛年这话,不少衙役也都万千感触,是啊,当衙役有啥好丢份的,不是人人都能当大官,他们已经很不错了。 宋沛年还没有说完,对着小厮继续道,“那么你呢,本职工作出现纰漏,没有想着赎罪,反而想着如何祸祸他人,你这一举,不单单让你面上无光,反而还为主家蒙羞。” 这话引来不少的附和声,“对啊,就是...” 更有甚者,已经开始小声蛐蛐他了,“还看不起我们,也不看看他自个儿,还是个奴才呢,起码我们还是自由身。” “可不是嘛!” 还有向着宋沛年说话的,“宋书生,你放心,到时候你和这小厮对簿公堂,我肯定帮你作证。” “我也帮你作证。” “还有我!” 附和声不断,宋沛年不断行礼致谢。 小厮只觉得无地自容,倒不是被宋沛年臊的,而是自己的伎俩被识破,宋沛年还要向他主家告罪,他害怕。 站起身来,拍了拍身上的雪,结结巴巴道,“你们人多,我说不过你们。” 说着就想要跑了。 宋沛年连忙揪出他,冷呵道,“这就想走了?” 小厮理不直气也壮,从怀里掏出一个荷包甩给了宋沛年,“这样总行了吧。” 宋沛年看着地上满是油污且十分干瘪的荷包,都被气笑了,怎么都没有想到一个人竟然无脑到这种程度。 或许也不是无脑,而是习惯了狗仗人势,伺候久了主子,把自己也当主子了,面对常人都将那股气焰给带出来了。 不想和这种人再废话了,揪着他就要去见官了。 那小厮一边咒骂宋沛年,一边又被宋沛年拖着走。 宋沛年看着瘦瘦弱弱的,劲儿老大了,小厮在宋沛年的手中都挣扎不了。 刚将那小厮拖到了半路,他的主子,京兆府的典书就来了,上来就替小厮‘温和’告罪,话里话外都是这事儿算了。 当然也还蕴藏着其他的意思,要是你执意要报官,结果也不一定就如了你的意。 宋沛年将手上不断给主子添油加醋的小厮给扔在地上,看着面前的典书笑着道,“典书,你要如何处置这坏心眼的奴才呢?说来这奴才做了错事,反倒是给你这个主子脸上蒙羞了,说不定还让一些不知情的外人觉得是你管教不严,才让他这么嚣张的呢。” 这话怎么听怎么都是在阴阳怪气,典书冷眼看着地上还在不断聒噪的小厮,对着身后之人吩咐道,“打他三十大板,然后发卖出去。” 说着又冷冷看了一眼宋沛年,这才转身离去。 宋沛年看着那典书的背影,眼里晦暗不明,虽然不关他的事儿,但是真让人不舒服啊。 果然,在古代生活,还是得有权啊。 第(2/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