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畸形的心(七)-《乡村夜话之短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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史红烈这次外出挣了不少钱,也舍得花钱,给桃花女人和史前买了营养品,核桃,瓜子,各类果脯等等。桃花女人把这些好东西可劲儿得往嘴里塞,连史前那份也吃了,史红烈训斥挖苦她,桃花女人明着不敢了,就背地里捣鬼,史前喝的奶粉,原本放两勺,她偷着给放半勺,害得史前因吃不饱经常大哭,史红烈起疑,此后,不用桃花女人,史前的衣食起居全由他打理。
史前被抱回家后,史佩佩一次也没来看他,翠云问她,“你不想弟弟?你不想我可想了,去,看看史前去。”
史佩佩说:“怎么不想,我只是不愿意看见那个桃儿,要去你自己去。”
翠云竟像个小孩子似的说:“我也不愿意看见她。”但依然去了。
第二年6月份,桃花女人生产,是个女儿,但史红烈仍然很高兴。亲朋好友都来了,他摆了十几桌酒席,热闹了一天。桃花女人特意穿上一件红裙子,新娘般喜庆,她在月子期间本不敢走动,但她是个喜欢凑热闹的人,抱着孩子来到院里,在临近屋门的一张桌前,倒了一杯茶,对在坐的各位说:“感谢父老乡亲,亲朋好友对我们的祝贺,我月子期间不能饮酒,我就以茶代酒敬各位!”说完,仰脖一饮而尽。
“好!”角落的一张桌子上爆发出一声喝彩,那人巨大的嗓门把所有人的目光吸引过去。
“是宋三文,他怎么来了?”史红烈纳罕,他和他没有任何交情啊,来蹭吃蹭喝的吧?咳!来就来吧,大喜的日子怎么好赶他。
可宋三文不是来捡便宜的,酒席散后,刚子拿着随礼名单给史红烈看,“红烈哥,你看,宋三文随了1000块钱,我不记得你和他有什么来往啊?怎么这么重的礼?”
史红烈也觉得奇怪,蹙紧了眉头,说:“这怎么回事?这礼不能要,我得送回去。”
刚子在酒席间还听到了一些不好的言论,因不知道虚实,没敢告诉史红烈。就在宋三文爆喊一声好后,村里的几个妇女偷偷议论开了,刚子和她们邻桌,听了个清清楚楚。外号“大广播”的妇女对外号“小钢炮”的妇女说:“你知道吗?他俩有一腿。”
“小钢炮”磕着瓜子,早有先见之名似的平静,“还用你说,我看得出来,你没看见他比人家两口子还高兴吗。”
“大广播”嘻嘻笑着,说:“她的野汉子要是都来了,够一桌酒席了吧?”
“何止一桌,别村的那些呢?得两桌。”“小钢炮”说。
“是啊,看好你家男人啊。”“大广播”玩笑道。
“小钢炮”“哧”地一笑,说:“好像你没男人似的。”
“咳!我那个男人,老实巴交的,不可能。”
“哼!男人都一样。”
“哎,”“大广播”更诡秘地说,“那孩子还不定是谁的呢。”
“小钢炮”赞同地点点头。
晚上,史红烈的脸在灯光下有些阴沉,他默默地看向桃花女人,眼神里充满了疑虑,那是一种平静又可怕的眼神。
“你这么看着我干什么?”桃花女人不高兴地说。
“没事。”史红烈慢条斯理地说,把目光移开了。
史红烈给女儿起名叫大妮,桃花女人嫌土气,她给起了一个洋气的——史文予。
史前和史文予同在这个家庭长大,待遇却是天上地下,这是因为史红烈长期在外的原因,他在女儿出生后更加拼命地赚钱,两个孩子花费更大,他不再做墙画生意了,改做虾酱生意,也是走街串巷地卖,毛驴拉着板车,板车上载着他和一桶桶的虾酱,这个生意要比墙画赚得多。他在家的日子,零零碎碎加起来不过三个月,而且,这三个月时间是用来做农活的。在外心累,家里身累,但他觉得值,看着孩子们一天天长大,他浑身充满了劲儿。
时光在忙碌的人群里溜走,它走得顺溜,也不回回头,让人感叹它的身手,一晃十六年过去了,史前和史文予都长大了,一个是高高壮壮的小伙子,一个是亭亭玉立的大姑娘。
史前最喜欢农忙时节,因为他可以看见爸爸,在他眼里,爸爸是山,为他挡住一切风雨。他讨厌桃花女人,他从没叫过这个女人妈妈,这个女人也不让他叫妈妈,他觉得这个女人的脸像极了扑克,翻得特别快,前一秒对他凶巴巴,转头就对女儿笑嘻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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