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页 所有人都发现了那架马车。马车旁的护卫寥寥十余人。但众人都知道,雨幕背后,可能有千军万马。那一辆华贵马车,于众人而言,无异于黄泉渡船,在等着摆渡亡人。 张从直恨恨道:“孔循竟然不惜亲自出马,这是铁了心要拦路了!” 身前泥泞道,一望无际,道中有高山,难以逾越,苏禹珪平静道:“大雨落九州,何人能不在雨中?” 赵象爻问:“何以应对?” 苏禹珪道:“打伞。” 他下了马,接过张从直递来的雨伞,来到气息微弱的马元直身前,他查看了一眼对方的伤口,已经泛白,他将伞递给马元直,语调平缓,“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可曾后悔?” 马元直面色苍白,笑容却如沐晨光,“这把伞,该撑在所有人头上的。” 苏禹珪点头,“你我皆已浑身淋湿,这伞还要不要?” 马元直道:“天下人都已淋湿,这伞要不要?” 苏禹珪露出笑容,“当然要。不要,身上的雨水,就永远不会干。” 马元直望着手中的伞,双目渐渐涣散,“这把伞,真好......” 苏禹珪又撑起一把伞,来到一名河东军甲士身旁,对方在先前遇袭时就已重伤,坚持过了郭桥,就断了气。苏禹珪把伞放在对方身旁,一言不发,默立片刻,即转身而走。 径直来到马车前。 车帘开,孔循下车,道上见礼。 苏禹珪望着面前手握千军万马的地方节使,身稳如泰山,双目锐利,语调平缓有力:“节使来意,某已尽知,节使不必多言,恕某难以从命。无论节使是要接待刑部官员,还是要为伤者医治,我等都不会在此停留。” 孔循笑容和煦,“阁下言重了吧?既入某地,某怎可不招待,哪怕只歇息一晚,也总能给某一些解释、赔罪的机会。” “莫说一晚,哪怕只是让节使见犯人一面,某相信犯人的口供都会变。”苏禹珪油盐不进,“天色已晚,我等还要赶路,节使请回。” 孔循双眼微微眯起,“若是某这里有哪位殿下的手书呢?” 苏禹珪目不斜视,“谁的手书都不行。刑部办差,只认刑部律令。禹珪此行,只认秦王之令。” “好,很好。”孔循面色转冷,“不见棺材不掉泪?” 苏禹珪执礼而退,“告辞。” 孔循冷哼一声,拂袖上车。 回到队伍中,苏禹珪翻身上马,一把拔出佩剑,“有阻拦刑部办差者,有敢聚众劫囚者,无论何人,立斩不赦!” 两百甲士,百余青衣,再度动身。 他们的脚步,在泥地里留下一个个脚印。 马车调转,就要离去。 道旁的林子后,开始有黑压压的人群露头。 —————— PS:双倍月票期我竟然一票都没有...我就随口说说,没脸求票的人,掩面滚走... 第(3/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