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六,六西子湖畔,同伞风雨-《今岁当开墨色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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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生生,我的女伴只有你。”

    “瞎扯,酒宴上的那个沉鱼呢?你们还手拉手的。”

    “那是应酬,再说,谁和她手拉手了。”

    “我都亲眼看到了,你还抵赖。”

    “你向来眼神就不好,看走眼是很正常的。”

    “顾睿尔!”

    “青青子佩,悠悠我思。纵我不往,子宁不嗣音?”过了半响,我才轻轻吐出一句话。

    那天晚上我们聊了很多,从秃头的语文老师聊到每天都要以葱烤大排举例从而引出人生一大段道理的数学老师,从我和子裴的累累事迹聊到他小时候被欺负,第二天醒来的时候,发现手机被压在了身下,至于他的那个女伴,我决定还是把她放在一边吧。

    对着镜子刷牙时,拉扯开嘴巴,可劲儿地绽放出一个笑容,却蓦然发现眼角多了些细纹,谁挑衅地看着镜子前的我,似乎在嘲笑:“看吧,看吧,渐渐上了年纪的女人。”

    我连忙翻了翻化妆包,却只找出一罐补水的眼霜。

    不行,我必须去买一瓶抗皱的眼霜。于是扎了一个马尾辫,翻出一套只在大一穿了一次的运动衫,套上帆布鞋,斜背一只双肩包,出了门。

    走出小区门口时,我看见一辆探险者泊在那里,打眼看了一下车牌,竟是沪打头的,我鬼使神差地往那边走去,果真,是顾睿的车,隔着窗,我看见他的头趴拉在方向盘上,根根头发熨帖在光晕下,柔和地散着光泽,我的心上有淙淙的流水爬过,唱出叮叮咚咚的歌曲,细细碎碎的沙砾被裹杂着远去,几不可见。抬起手腕,指针停留在“8”上,再过四个小时,代表分针的男孩和代表时针的女孩又可以深情地拥抱在一起。我静静地站在杨柳风旋回的街道上,看着车中的男子,竟不舍得去敲开车门,和他说一声:“早。”

    原来,他听懂了我的话:“青青子佩,悠悠我思。纵我不往,子宁不嗣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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